第98章 人心变了-《我有一个秘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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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亲都不能满足,黄单没办法了,他只能说,“舅舅,我会疼死的。.s.cOm”

    这是一招必杀技,却也是极具针对性的一招,黄单用在别人身上是没有用的,他疼不疼死不会有人真当回事,只觉得是句玩笑,夸张的说法罢了,唯独有个人除外。

    独一无二,正如男人对他而言,无可替代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黄单话落,他就感觉男人的身子剧烈一震,受到刺激般,全身的肌||肉都在骤然间绷紧了起来。

    聂文远不是没见过世面,生来一帆风顺的小孩子,他这个年纪,看淡了人生百态,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,也就在前段时间才突然惜命起来,还考虑年后就开始戒烟酒,想多活几年,在他的小外甥逐渐成长的路上,能陪伴左右。

    死这个字跟别的人挂钩,聂文远丝毫不在意,甚至都置若罔闻,麻木了,也很冷漠。

    但不知道怎么回事,只要换成小外甥,听在他的耳朵里,就像是被铁锤锤了一下头顶心,被利刃刺中心脏,在里面翻搅,疼的他整个人痉挛起来,半天都喘不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聂文远在那短暂的几秒内,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,惊慌,还有一股强烈的不安,无助,这是他从政多年从未体会过的两样东西,哪怕是兄弟从背后刺进去的一刀,他都不慌不忙的接下,再转头还两刀。

    这会儿不过一句口头之言,聂文远的面上就不见血色,瞳孔紧缩,他的额角渗出冷汗,圈住小外甥的手颤抖不止,像一个精神病患者,一个可怜又可怕的疯子,欲||望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,仿佛不曾出现过。

    黄单知道男人会怕,却不知道比之前更严重了,他抿了嘴唇,安抚的在男人背上拍了拍。

    手腕被抓,黄单吸气,男人的气息挤进他的口腔,他仰头承受,唇||舌被亲的发疼,气息乱成一团。

    聂文远在小外甥呼吸困难时退开,舔||掉他嘴角混着血丝的唾液,一下一下亲他脸上咸咸的泪水,“小于,舅舅老了,经不起吓,以后不要再说那句话。”

    语调是温柔的,字里行间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。

    黄单答应了。

    晚上聂文远说要去书房睡,“你睡卧室,有事喊舅舅。”

    黄单看男人挤牙膏,提醒一句,“睡前还抽烟吗?要是抽,刷牙也是白刷。”

    心不在焉的聂文远把牙膏牙刷放回原处。

    黄单的视线落在男人宽厚的背上,“舅舅,我想跟你做||爱,但是要再等等,还不到时候。”

    聂文远的呼吸一沉,“你成年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嗯了声,“是我怕疼,等我准备好了就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聂文远看向小外甥,他说的认真,神态也是,不是在说笑,“好。”

    十点左右,聂文远坐在椅子上抽烟,书房的门是开着的,他没关,小外甥来了,就站在门口,身上穿着自己托人从G城那边带回来的睡衣,脸白白的,泛着光,让人看了不禁感慨,年轻真好。

    聂文远没起来,眼皮半阖着,就坐在书桌后面吞云吐雾。

    他的小外甥人没进来,丢下一句“少抽烟,舅舅晚安”就转身离开,走时还很体贴的把门带上了。

    黄单回了卧室没直接就睡,他靠坐在床头看书,等着积分袋子掉落,可惜等到零点也没等到一个,掉落的频率很难把握。

    房门的门缝底下有块阴影,黄单没从床上下来,他盘腿坐在床尾,正对着房门。

    约莫有半小时,门缝底下的阴影不见了。

    黄单去把房门打开,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烟头,欲要回屋的时候手被抓住,他的眼皮跳跳,转头看着男人,“你没走?”

    聂文远身上的烟味很重,起码抽了三根烟以上,他的嗓音沙哑,“舅舅想了想,还是跟小于睡吧。”

    黄单,“……”

    聂文远去漱过口躺在小外甥身边,沉默着关了床头柜的灯,背过身睡觉。

    俩人连个晚安吻都没有就算了,中间还隔的挺远,能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躺着,被窝里的热气全跑出去了。

    黄单忍了忍,就把被子往上拽,他觉得被窝里的暖气已经所剩无几,“舅舅,你睡过来点。”

    聂文远侧身躺在床沿,被子都没怎么盖,指着夜晚的寒凉驱散体内的火气,他还把窗户给开了大半,冷风正对着自己吹,听到小外甥的声音,他没给出反应,呼吸平稳的好似是睡着了。

    “算了,我去书房睡。”

    黄单刚说完,男人就转过来,将他捞进怀里,下巴抵着他的发顶,“睡觉。”

    夜里黄单睡的迷迷糊糊的,被“叮”的声响惊醒,抓了个积分袋子继续睡,积分还要再攒一攒。

    聂文远原本告诉自己,不要抱小外甥,更不要亲,结果晚上破了第一条,早上连第二条也破了,他的头有些疼,吃了两粒药才有所缓解。

    黄单看男人吃药那样子,可怜又凄惨,就像一个在老伴那里没讨到好的老头子,他扶了下额头,决定去做个早餐。

    聂文远听着楼下传来的声响,他赶紧收了药瓶关上抽屉出去。

    厨房里弥漫着一股子糊味,黄单一手拿着锅铲,一手拿着锅,表情很无奈,“我想煎个蛋,火开大了,然后蛋就……”糊锅了。

    聂文远把人拉到一边,卷起毛衣袖口刷锅,“你去洗一点青菜,别用冷水,用温水。”

    他刚把锅刷干净,就听小外甥问,“舅舅,一点青菜是多少?十棵够吗?”

    于是黄单就被男人手一挥,赶出了厨房。

    早餐是碗青菜肉丝面,上面还有个荷包蛋,黄单捞一筷子面吹吹,“舅舅,你什么时候去看我姐?我想跟你一起去。”

    聂文远说,“医院那边反应,她的情绪还是不稳,不能沟通,警方的口供也还没录。”

    黄单看他一眼,“舅舅,你觉得我姐去见王明,是出于什么原因?”

    之前他试探过,陈小柔的反应就不对劲,既然不是真的相爱,那他隐约在陈小柔锁骨下面看见的纹身是怎么回事?只是王明单方面的强迫?恶趣味?

    还是他看花眼了?

    见男人没回应,黄单桌地底下的脚踢了踢他,没用什么力道。

    聂文远的目光一暗,他的面色平静,呼吸沉稳,语气里却带着警告,“小于。”

    谁也不会知道,聂主任因为小外甥的那一脚就硬了。

    要不是黄单从男人的语气里听出了名堂,他都不知道,对方太正经了,就连欲||望暴露在空气当中的时候都面不改色,“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
    聂文远低头把一片青菜叶夹进口中,“答案在你姐那里。”

    黄单问道,“一万块钱的事呢?”

    聂文远的眼皮没抬一下,嘴里有食物,声音模糊,“王明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言下之意是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,不需要再追查下去。

    黄单放下筷子,“这跟王明的死没有多大关系,舅舅,那房子僻静,钱在你的卧室,即便是有人想入室偷||盗,也不可能全身而退,更何况我放钱的位置不好找。”

    他抿嘴道,“我思来想去,这件事只能是熟人干的,不是全武叔叔拿了那笔钱,剩下的就是奶奶,小姨,表姐三人。”

    聂文远也放下了筷子,他去拿烟,掉一根叼嘴边,无视了小外甥的异常,太多了,慢慢的就不会深究,人在就好,“小于,有些事,舅舅不希望你干涉太多。”

    黄单后仰一些,抬头看着男人,“舅舅,一万块钱是我从王明手里接走,放进你的房间后不见的,这件事于情于理,我都应该有知情权,你说呢?”

    他其实对钱的去处并不在乎,在乎的是任务,男人明显是在为某个事某个人隐瞒,或许是个关键线索。

    聂文远抽一口烟,将烟雾缓缓地喷吐出去,对上小外甥沉静的目光,“过段时间舅舅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黄单的心里有了一个猜测,他没往下想,知道男人会告诉他真相,“好哦。”

    吃过早饭,黄单回去了一趟,门上还挂着锁,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骑上自行车去了医院。

    陈小柔的伤势已经稳定了,心理却受到重创,断了一条腿,不能再跳舞,登上更大的舞台,对她那么个骄傲的人来说,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黄单还没靠近病房,就听见里面歇斯底里的哭闹声,他走到门外站着偷听,发现只是一个绝望的女儿跟一个同样绝望的母亲在怨天尤人,恨命运不公,对任务没有任何价值后,这才敲门进去。

    一个水杯飞过来,黄单避开了,清脆声响在他身后的门上响起,水杯碎片散落在地。

    聂友香眼睛红肿,满脸憔悴,她的鬓角本来只掺杂了些许银白,现在全白了,看到小儿子进来,脸上的鼻涕眼泪也忘了擦,“小于,你还知道回来啊,这些天你死哪儿去了?”

    黄单的表情太平静,跟病房里的崩溃跟悲痛格格不入,他没回答,只是说,“姐的事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聂友香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,她突然破涕而笑,“小柔,你弟弟回来了,他去跟舅舅说,没准儿这事就能成。”

    黄单猜到了聂友香的意思,他还是问,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聂友香说按假肢的事,“你舅舅认识的人多,肯定有路子的。”

    她见小儿子连个屁都不放,就焦急的伸手去拍,“小于,你说话啊!”

    黄单的胳膊一麻,他用另一只手去抓几下,看着床上的陈小柔说,“按假肢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陈小柔面如死灰般的躺着,没有反应。

    聂友香激动的说,“按了假肢,正常的走动都没问题的吧?跳舞呢?是不是也能……“

    跳舞这两个字刺激到了陈小柔,她白着脸发疯的大声尖叫,把手边能够到的东西都砸了出去,“都滚,滚——”

    黄单跟聂友香踩着一地的狼藉出了病房,里面的尖叫声持续了一两分钟,变成凄厉的痛哭。

    聂友香忍不住抹泪,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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