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-《我有一个秘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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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小季,你怎么满头大汗的?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太热了。”

    刘大娘说是很热,“估计过天把就要下雨了,很闷。”

    她把婴儿车的蚊帐压了压,“春莲,今天一点风都没有,毒气也大,我看你还是把孩子推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周春莲说,“过会儿就回去。”

    黄单走近,看到蚊帐里的小毯子动了动,“宝宝没睡?”

    周春莲没说话,刘大娘说了,“没呢,吃的饱饱的出来,精神的很。”

    大概是隔代亲的原因,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孙女,老人也会去亲近。

    刘大娘把周春莲的孩子夸的天花乱坠,说他乖,长的好看,手长脚长,将来是个大个子。

    黄单想看看婴儿,最近天天被小家伙吵醒,他还没见过长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“周姐姐,我能看看小宝宝吗?”

    周春莲望着前面的一处长椅,“去那边坐坐吧。”

    黄单跟她过去。

    周春莲把蚊帐的一个角撩开,她的动作轻柔,“蚊子多。”

    黄单听出周春莲话里的意思,“我就看一眼。”

    周春莲撩起了蚊帐。

    黄单看到了车里的婴儿,白白胖胖的,脸型跟他父亲李顺一模一样,“脸像李大哥,眼睛像周姐姐。”

    周春莲笑着说,“长着长着就变了。”

    刘大娘弯腰去逗婴儿,“是啊,小孩子一天一个样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小幼林再变,也肯定像你跟李顺。”

    黄单听着刘大娘逗婴儿的声音,觉得有点儿像陈金花唤猪时候发出的音。

    可能是地方不同。

    刘大娘逗婴儿逗的很开心,布满皱纹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。

    婴儿也在笑,小胖手从薄毯子里拿了出来。

    刘大娘准备去碰,周春莲已经把蚊帐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黄单注意到了,周春莲不喜欢刘大娘逗自己的孩子,盯着她说话的嘴巴,眼里有嫌弃,似乎是担心口水喷到孩子脸上身上,碰都不让碰。

    周春莲也不喜欢他看孩子,谁都不喜欢。

    产后抑郁症吗?

    黄单坐在长椅一头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刘大娘人老,心不老,“春莲,孩子要粗着养,往细里养,小心翼翼的,总提着一颗心,你难受,孩子也难受,还容易生病。”

    周春莲说,“他还小。”

    刘大娘也知道不是自己的亲孙子,说多了人会不高兴,她打了个招呼就买东西去了。

    黄单靠着椅背,“周姐姐,你一个人太孩子很累吧,怎么不请个人?”

    周春莲忙的很,在婴儿车外面贴了防蚊贴,还喷了一下宝宝金水,时不时的看看孩子。

    “别人带,哪儿有自己带的好。”

    她叹口气,“要是孩子有个头疼发热,我还不得后悔死。”

    黄单的眉头微动,头疼发热不是常见的现象吗?他嘴上说,“也是,就是辛苦。”

    周春莲笑笑,“什么事不辛苦?再说了,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,这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看中年女人一眼,很有韵味,就是对孩子太紧张了。

    他见过别人跟孩子的相处画面,没有哪个像周春莲这样的。

    “李大哥下班回来了,能搭把手。”

    周春莲轻笑,“他?”

    “男人体会不到女人十月怀胎的痛苦跟期待,以为女人生个孩子就是下个蛋,很轻松,带孩子也是,觉得远远没有工作累,这些事讲是讲不出结果的,我也不想讲,不指望他帮我,只要别给我添乱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见周春莲说话时,脸上没有一丁点怨气,她是真的揽下了孩子的所有事。

    恐怕李顺想帮忙做点什么,她都不愿意。

    越看越像是抑郁症。

    婴儿的哭声让黄单回神,他看到周春莲抓着车两侧,轻轻前后推着车,柔声哄着,“宝宝不哭。”

    黄单从周春莲的身上感觉到了温柔跟爱,给孩子的,她的眼里只有儿子。

    周春莲哄了没用,她的神情有些焦虑。

    黄单问道,“小宝宝怎么了?是不是被蚊子咬的?”

    周春莲说是饿了,她推着车往回走,脚步很快。

    黄单纳闷,不是吃饱了出来的吗?

    他这么一试探,还是没把周春莲拎出嫌疑人的名单里面,只是换了位置,放最底下了。

    一个人心中有爱,应该不会做出残暴的行为。

    黄单爬到顶楼,去了王志那儿。

    王志在跟快递员结账,见是黄单,就让他随便做,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东西会被偷偷拿走。

    黄单帮王志接了两个单子。

    王志送走快递员,给了黄单一盒酸奶,听他问起海归,就啧啧两声,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季时玉,你对我隔壁的海归很有兴趣啊,三天两头往我这儿来,都要提一提他,还伸头看,说,你是不是想跟他混熟一点,从他那儿弄到点人脉?”

    这是挺现实的想法,凡事都有理由,无缘无故的打听某个人,某个事,反而会让人起疑心。

    黄单顺势说,“经济不景气,工作不好找。”

    王志够义气的拍他肩膀,“工作是不好找,哥们我这店还没上皇冠,等我做大了,你要是愿意,就跟我一起干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呢,哥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这样吧,海归一回来我就通知你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麻烦你了。”

    王志不麻烦不麻烦,他嘿嘿笑,“找到工作记得请客啊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没问题。

    王志把一个油桃三两下啃干净,“海归中午出门了,提着公文包,要回来也是很晚。”

    黄单一怔,中午他在睡午觉。

    王志的声音模糊,“放心吧,他早晚会回来的,行李箱还在呢,走不掉。”

    黄单看他一眼,“你对海归挺关注的。”

    王志龇牙,“没法子,我什么时候起来,大门什么时候开,睡觉了才关,这顶楼就我跟他,想看不见都难。”

    他想起来了什么,“对了,昨晚楼下好大的动静,我被吵醒了,后半夜都没怎么睡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是吗?我睡的沉,没听见。”

    王志摇摇头,“真羡慕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看我,为了网店的生意能好一点,每天想破头的设置产品关键词,睡眠质量很差,头发都快掉光了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你不是有卖防脱发的吗?”

    王志的脸扭了扭,“那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,“……”

    天黑了以后,黄单离开王志那儿,在小区后面那条街上的大排档找到孙四庆。

    孙四庆没带够钱,跟老板娘闹红了脸。

    黄单给他把剩下的钱付了。

    孙四庆盯着看半响,“是你啊,小季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孙四庆说,“你们小孩子长的都差不多,刚才有那么一会儿,我还以为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话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,黄单就觉得孙四庆说的是老张的儿子。

    孙四庆用牙咬掉啤酒瓶,把那瓶啤酒递给黄单,“拿着。”

    黄单摇头,“我不喝。”

    孙四庆咂嘴,“这是冰的,喝着舒服。”

    黄单说,“我真不喝。”

    孙四庆那脸说变就变,“小季,瞧不起孙叔叔是吧?孙叔叔是破产了,一瓶啤酒还是请的起的。”

    黄单原本称孙四庆孙老板,这孙叔叔明显就拉近了不少距离,他伸手接了那瓶酒,“我没那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孙四庆看青年接了,脸色才缓了些,闷声往肚子里还了大半瓶啤酒,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。

    没有谁比黄单更适合做听众了。

    他话不多,在合适的时候回应两句,不会打乱倾诉者的话头。

    几瓶酒下肚,孙四庆的脚边多了空酒瓶,他显然没尽兴,兜里又没钱,满脸的暴躁,眼睛都是红的。

    黄单不等孙四庆说,就去买了十几瓶出来。

    孙四庆说,“叔叔手头有点紧,等收了一笔钱,就带你吃小龙虾。”

    黄单买了两个易拉罐,他拧开其中一瓶,把拉环扔进垃圾篓里,“好哦。”

    孙四庆笑起来,他长的不差,只是败落后过的潦倒了些,也不修边幅,有今天过今天,不管明天,要是收拾收拾,会是个帅大叔。

    酒一喝,黄单感觉孙四庆的话题更随意了,正是他想要的。

    “小季,最近有个怪事,我家里隔三差五的就多拖鞋,门还都是开着的,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。”

    孙四庆说这话的时候,呵呵笑着,对面超市的微光覆盖在他脸上,他在兴奋,“不过除了一双码子大,其他拖鞋都是我能穿的码子,几年都不用买拖鞋了。”

    那口气,就跟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。

    黄单心说,不是你自己穿回去的吗?我都看见了,“孙叔叔,会不会是你喝多了?把别人家的拖鞋穿了回去?自己又不记得了?”

    他胡编乱造,“我有个朋友,他跟您一样爱喝酒,有次喝断片儿了,就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,没有印象。”

    孙四庆说不可能,“门有可能是我喝多了,忘了关,但拖鞋肯定不是我穿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一天夜里,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,像是鞋子被人丟出去,捡起来,丢出去的声音,我打开门去看,门口放着一双拖鞋。”

    黄单听着就发毛,怪变态的。

    换成是他,会戒酒,搬家,报警,怎么都好,就是不会视若无睹。

    可是当事人却没有,嗜酒如命的人,是体会不到害怕的,杀个人兴许都无所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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